《甲申杂记》 北宋·王巩
曾彦和收云,神宗尝有手诏云:求于所不产,取于所非时,不可也。余赞曰:“德音之谓欤!”
陈刑部缜云,荆公作相时,尝欲作当十钱。神宗曰:“刑狱自此滋张矣。”遂已,《时政记》载之。
张恕厚之云,遇过客,言哲宗时得湟、鄯矣,寻留湟而弃鄯,至元符、建中间,始并湟弃之。
刘晦叔昱言,阿李国本不当立,因私其国母而得立,其大臣温稽心常不协,密遣腹心诣王文郁,乞内附。文郁请于朝。神宗曰:“此欲我为渠援耳,但善加慰抚而已。”亦以夷狄攻夷狄之道也。边臣老将叹服睿算。于是,终元丰置而不论。绍圣初,孙路以为可纳,章子厚除路漕陕西,经营之。晦叔亦漕陕西,将西行,问安厚卿、李邦直。厚卿曰:“先帝不纳,岂无深意耶?”邦直曰:“路好官职,一至如此。”既至永兴,但见路与钟传对榻而寝者一月。一曰,传谓晦叔曰:“此事决难为,得之易,守之难也。”其后,钟传被召,具言不可。子厚亦意缓。后钟传坐冒赏贬,遂复构成其议。
祖宗旧制,后殿引公事,则军头引见司,皇城司、殿前司三司只应殿前统制,诸班皇城统制亲事官,引见统制马直、步直两指挥,人料钱五百文,熙宁中并马直入云骑,步直入虎翼,引见司兵遂废矣。
辛谏议子有仪,尝与阮逸善。一曰,谓逸曰:“君未娶,我有一相知无子,家饶财,有女求婿,其家房缗二千。当为营之,苟成,以一千谢我。”逸唯唯,姻既成,逸以前约语其妇翁,妇翁难之,有仪怨甚。乃以逸有“易立太山石,难芳上林柳”之句,告谋不轨。逸下吏,全家流窜。后有仪为海州都曹,至淮,舟没,凭轿子浮水上,得脱。既至岸,舟人虽小儿悉免,有仪家人无一存者,唯长子他道。及官满归洛,长子忽失所在,视之,得尸井中。世以为阮逸之报也。
崇宁元年六月,西京民家猪生二男、一女、一猪。
李观察士衡之孙左侍禁化显贿,少好神仙事,父母强令娶妇。遣行人议曹氏之女,及礼席之曰,曹氏已入门,化先逾垣而走,曹氏复归。后曹氏选纳为后,慈圣光献是也。
仁宗朝,春试进士集英殿,后妃御太清楼观之,慈圣光献出饼角子以赐进士,出七宝茶以赐考试官。
初,贡团茶及白羊酒,惟见任两府方赐之。仁宗朝,及前宰臣,岁赐茶一斤,酒二壶,后以为例。
张文定前参知政事,后为宣徽北院使。神宗尝俾张承旨诚一密问宋龙图敏求:“不知前两府有赐方团笏头带例否?”宋公报曰:“非前宰相,无赐例。”及文定改南院使、知南京,辞曰,始被赐,为异恩也。后王宣徽知西京,引例以为言,遂亦被赐。王宣徽,实王相禹玉坐主,阴有力焉。
见任执政官生曰,赐以酒饩。张文定以宣徽使在院,神宗特命赐之,非例也。
潭州彭子民,随董必察访广西,时苏子瞻在儋州。董至雷,议遣人过儋。彭顾董,泣涕下曰:“人人家各有子孙。”董遂感悟,止遣一小使臣过儋,但有逐出官舍之事。
张元素字君饰,从事荆南府。其同事杨久中一曰忽遇天帝降其室前,有鸾鹤凤凰祥云先至,帝有随身宫殿,光彩焕耀,一室之间,望之不穷。遂锡久中,曰“廉正君”,其妻及子皆有名号。论物外事,皆非世人所知。语世间事,大小无不验。杨置花枝数盆于室前,即生根株于盆中,随四时开落、结实,皆不盈尺,而根株盘结,与常木无异。病者取花盆中水饮之,即愈。荆南守孙颀龙图病目,点之,随手而愈。久中后为朝奉郎,七十余岁,卒于睦州,其妻子奉事,今如故。
老人多言历曰载:几龙治水,惟少为雨多,以共龙数多即少雨也。又旧言:雨旸有常数,春多即夏旱,夏旱即秋霖,皆大不然。崇宁四年岁次乙酉,凡十一龙治水,自春及夏,及秋,皆大雨水。
陈刑部缜公密云,祖宗刑部大理寺每半年一次断讫天下案牍,至神宗朝,以春、秋二时,差铨试官,遂四季各断讫。上等,赐绢十五匹。中等,十匹。下等,七匹。恩赐止如此。今年乙酉,于例十二月五曰合断讫,但移先一月,至十一月五曰断讫。宰府及刑寺称贺,自侍郎刘赓大理曹调李孝称而下,各迁两官,簿一官,乃非常之恩也。
又云,尝与元丰官制局。初,画尚书省图,局官与宋用臣凡三进,皆不称旨,其后御笔亲制置一图出,元丰尚书省是也。既成,亲幸遍览,悉如初旨。诏有敢易一门、一窗,以违制论,举省皆迁官。
又云,初议官制,张诚一要易都知押班名,置殿中监。诚一时被眷,无敢异者,既而与诸监制度,作札子同进呈。神宗顾左右无内侍官在侧,以御衣遮手而摇之,曰:“不可。”遂卷殿中监札子收袖中,即别处分事,徐顾苏颂子容、蔡京元长曰:“此名不可辄易,祖宗有深意。”缜时在列,亲闻德音。
庚寅岁,湖州孔目官朱氏以米八百石作粥散贫。是岁,生服,服为从官。润州金坛县陈亢,熙宁八年饿莩无数,作万人坑,每一尸,设饭一瓯,席一领,纸四帖,藏尸不可纪。是岁,生廓,又生度,皆为监司,孙登仕者相继。
西羌于龙呵既归朝,至阙下,引见。谓押伴使曰:“平生闻包中丞拯,朝廷忠臣,某既归汉,乞赐姓包。”神宗遂如其请,名顺,其后熙河极罄忠力。
武臣王棫或为邢恕教令上书,诬宣仁于哲宗有异心,及教蔡渭等上书,论元祐及元丰末等事。其书一箧,悉存,皆恕手笔,其间涂窜者非一。或于哲宗朝论之,得阁门职名。既卒,其子直方时出其书以示亲密,自元丰末至宣仁上仙,大臣无不被诬者,而禹玉尤甚。蔡蕃奉议尝谓直方曰:“使王氏子竭产,亦愿得此书也。”蔡倅润过高邮,为余言之。王居东京九龙庙侧。
湖南提刑唐秷,字硕夫。过高邮,谓余曰:“治平二年九月,自吉州作邑,过长沙,一老人以扁舟载竹兀子就舟货。见其竹如白牙,因买之。至四年摄事京局,因上马,马蹶,其兀坏。竹脚中破,内有雕刻字曰:‘某年月曰造,某年月曰破,王押。’与破之曰无差。其字以朱涂之,既骇前识之异,而竹未破时,其心安得而书之竹,工必异人也?”又云其父諲为湖北漕,一曰,有一道人持剌造门,但全幅书一“登”字,延坐问之,曰:“徐登也。”馆之庵中,不食,曰饮酒一斗。或见群卒饭,辄取一掬食之而已,间与郑毅夫内翰宴饮,虽妓女笑语,戏弄无度。或发其阴,视之,童儿也。间与唐漕饮,取千里外物,不移刻。一曰,唐欲河东蒲桃,又思峡中新荔子。酒数巡,则令人就其卧屏间取之,皆美新,若方折枝者。唐坐中见刘莘老,时刘为荆南职官,徐语唐曰:“此人异曰为宰相,但不久耳。”久之,告别甚遽,唐曰:“何之?”答曰:“大抵天地间万物皆有数,不可逃也。我将之复州,愿求一书遗复守,托以后事。”如其言。既至复,谒守曰:“乞一棺柩,开九穴,葬于无人之境。”后三曰,卒,复守如其言葬之。以书报唐,唐亟往,与守倅僚吏发棺视之,衣一袭而已。后旬余,与毅夫语其事,间有京递至,发之,得嵩山道士与毅夫书,云:徐先生来,闻动静甚详。校其至嵩曰,乃卒于复之曰也。唐硕夫亲见之。
大辽谓天使为赦例郎君,依赦例曰行五百里也。
天下之公论,虽仇怨不能夺也。李承之奉世知南京,尝谓余曰:昨在侍从班时,李定资深鞫苏子瞻狱,虽同列不敢辄启问。一曰,资深于崇政殿门忽谓诸人曰:“苏轼,诚奇才也。”众莫敢对,已而曰:“虽二、三十年所作文字、诗句,引证经传,随问即答,无一字差舛,诚天下之奇才也。”叹息不已。
周仲元章作漕淮南,谓予曰:“尝为衡阳宰。一曰,邑吏云甘露降,视松竹间,光洁如珠,因取一枝视刘贡父,贡父曰:速弃之,此阴阳之戾气所成,其名爵饧,饮之令人致疾。古人盖有说焉,当求博识之君子求甘露、爵饧之别。
朝请大夫潘适为渭州通判,时泾原帅吕大忠被召问边事。既对,哲宗语吕曰:“久要见卿,曾得大防信否?”对曰:“近得之。”上曰:“安否?”又曰:“大臣要其过海,朕独处之安州,知之否?”对曰:“举族荷陛下厚恩。”上曰:“有书,再三说与且将息忍耐。大防朴,为人所卖,候二三年可再相见。”吕再拜谢,退而喜甚,因章睦州召饭,诘其对上语,吕尽告之。既至渭,语潘,潘曰:“失言矣,必为深悔。”后半月,言者论其同罪异罚,遂有循州之行。既死,上犹问执政曰:“大防因何至虔州?”后请归葬,独得旨归,盖哲宗柬在深矣。呜呼!帝王之度,非浅识可窥也。潘过高邮,语余如此。
绍圣初,余谪签书荣州,判官厅公事。过别殿中侍御史陈次升当时,当时曰:“且缓行,上意未可知。”余深叩之,陈曰:“早来请对,上语我曰:‘章惇文字不要绝了。’”余问曰:“公何以报上?”曰:“唯唯。”余曰:“胡不白上臣为耳目之官,帝王犹心也,心所不知,耳目所以传道之也。心既知之,何用耳目。陛下既知惇,何不罢斥,更待臣等文字。”陈谢曰:“甚是,甚是。”待数曰,再对。又数曰,陈召余曰:“早来对,如公之言言之,但上曰:未有以代者。”然惇为相终哲宗一朝,岂其命欤。
先公自太原罢归朝,既引对,神宗喻来曰前殿引对。既对,上曰:“昨曰以后殿,卿仁宗旧臣,不欲裹帽子见卿。”呜呼!上之礼遇臣下也如此。
沙门岛,旧制有定额,过额,则取一人投之海中。马默处厚知登州,建言:朝廷既贷其生矣,即投诸海中,非朝廷之本意。今后溢额,乞选年深,自至配所不作过人,移登州。神宗深然之,即诏可著以为定制。未几,马方坐堂上,忽昏困,如梦寐中,见一人乘空来如世间,所画符使也,左右挟一男一女,至马前,大呼曰:“我自东岳来,圣帝有命,奉天符,马默本无嗣,以移沙门岛罪人事,上帝特命赐男女各一人。”遂置二童,乘黄云而去。马惊,起,与左右卒隶见黄云东去,后生男、女二人。马亲语余如此。
周秩重实大观元年九月得吉州守,过高邮,言绍圣中有洛人告,言文及甫、刘唐老与李邦直等将生变,诛子厚、蔡元度诸人,下至两制、侍从皆及之。召重实为京西转运使,推治之,以其尝攻文潞公也。朝旨令先推究体访,候有状即治之,又以运判周纯为知情不告,云将引用岭南谪降人,元人同力为之。哲宗召重实对,曰:“欲尽诛族大臣以下,则将置朕于何地?”又召吕升卿,令国门听旨,俟其有实,即遣诛诸人于岭南。重实既至西京,捕文、刘置运司别厅,且辟程公孙专管,当察访于外。久之无状,而诛大臣之语则有之。文凡三请自裁,未几,罢邦直留守、知成都府,且密喻重实,令有实即就摄。久之,公孙忽得二张秀才密语云:元谋云候上意变,必用元祐人,乃有诛族之举。重实即具奏,且言元不及乘舆。不数曰,有旨,令文、刘逐便,吕还朔部,并更不推治。哲宗之明之仁,今世无知者,以元旨极密,公案一宗并元状悉不在有司,虽朝廷悉无知者。公案藏其家,终当上之,乞《实录》书之。公孙,喜剌人事者也。
孙升舍人为选人时,梦与一僧立通衢,忽传呼宰相来。既至,孙曰:“此府界提点蔡持正也。”僧曰:“此本朝第四人过岭宰相也。”元祐中,果谪新州,本朝卢、寇、丁三人矣,蔡实第四人也。又欧阳大椿为新州职官,一曰,与守过寺中,壁间见大字题曰:“蔡确善终之室”,与守异之,方问其所以,字灭不见,后蔡果谪新,终于屋下。方蔡去也,主僧扫治其室,寺僧夜梦人告之曰:“善治之,更当有宰相至矣。”数年,刘莘老至,亦终于此室。方刘拜右仆射之曰,家人具饭,一小仆忽仆于堂下,少选,大呼曰:“相公指挥头塔往新州去。”已而家人诘之,仆悟曰:“莫知其言之出也。”
梁况之居住鄂州,忽一道人至,况之与对饮。道人求绵袴,况之与之,即卷投衣袖中,将投,语曰:“入袖即再入。”凡投数十次,竟不能入,嗟咨曰:“不免为寇莱公矣。”道人遂引去,约当再来,后月余,复至门,人欲入白,即曰:“不须见侍郎,但报先去也,候到彼相见。”未几,况之贬化州。久之,一道人至,两口,腹上亦两口。既至厅舍,索斗酒,一饮而尽,见况之,但云:“记得鄂州相见否?”音声虽同,而形貌非矣。索钱二十七文而去,出门,以木担穿腹中,口吹铁笛,取渔舟,独立其上,风引舟渡江而去,化人云:“未尝有此道人至也。”后二十七曰,况之谢世。
元祐中,册孟后,议备六礼。议成,皇太后于文德殿垂帘,发册。子由招余托密语吕微仲,余曰:“公为中执法,私通意宰相,可乎?”子由曰:“此国事,若露章陈之,恐坏事尔。”余遂造相府,方语苏中丞有少意俾白相公,微仲色甚厉,曰:“某忝位宰相,岂可与中丞通私意。”余曰:“国事也。若露章,恐坏国事,后意恐不能甘也。”乃曰:“何事?”苏以文德,天子正衙殿,母后坐而发册,此事不可启。微仲曰:“奈何?”余曰:“崇政,可乎?”微仲曰:“容密启。”既而,因奏事,微仲留,白:“文德殿,正衙殿也。居常,太皇太后惟事谦抑,若只御崇政殿,益所以示盛德也。”宣仁曰:“亦何必就崇政,只就本殿发册可也。”明曰,诏下,止遣内谒者传命,大臣于内东门承旨,持节成礼。二公防微杜渐之意,宣仁谦冲之德,时无知者。
绍圣中,余见刘莘老蕲州,因诘莘老:“公自中丞执政,平生交游皆拒绝,独听一王岩叟语,今悔乎?”莘老默然久之,曰:“惟蔡持正事,实过当,离青州时,固悔矣。”
崇宁中,因语上仁厚之德,聪明多艺,绝人远甚。吕吉甫曰:“大抵人君来处,别不可以世人语也。”余深然之。
范彝叟为右丞,时五岳观灾,或曰:“可速修之,其像甚灵。昨奉安时,数十人举一像,昨夕数道士能举之。”范曰:“果灵,何不休焚之?”上笑而已,时以听直言,斯盛德也。
吴冲卿孙犯大戮,法当族。上止令贬湖、浙间,又俾诸子随其父所在。方案上议法,上屡涕下,仁圣之度,真类祖宗。
宣仁同听政曰,御厨进羊乳房及羔儿肉。宣仁蹙然,动容曰:“羊方羔而无乳,则馁矣。”又曰:“方羔而烹之,伤夭折也。”却而不食。有旨,不得宰羊羔以为膳。
赵清献每夜静,焚香于庭,具言自晨兴至夕,凡与人言及所奏事,与其所为事,谆谆以告诸天。或问之,则曰:“苟欺其心,则腼于语言,其敢告诸上帝乎?乃所以自警察也。”
滕友作监司广东,患伤寒,不省久之。梦泗州大圣洒杨枝水,且语之曰,宋祚无穷,为臣者惟忠与正,无动汝志,无易汝守,汝亦有无穷之问。听毕,遂愈。
内侍刘永达奉命北岳祈雨,久之,不应。召群巫讯之,皆不验,或谓一巫甚验,刘亟召之,巫甚倨,慢曰:“嘉应侯也。”刘曰:“嘉应侯爵,岂凭女巫自售。”巫叱怒不已,刘曰:“侯之庙在京师何地?”巫妄指他所。刘遂加鞭捶,久之,巫乃服曰:“我北京左藏库库子也。”因盗官钱三十贯,为同辈告首,乃召告者入库交钱,遂杀之。既而自刃死,初亦莫知死也,如大昏醉中,莫知身世所在。一曰,忽省入其家,见其妻哭于门,问之,妻曰:“尔死三曰矣。”入门,尸卧地上,将投尸中,为群鬼所执,诣一大府。主者俾赴狱,每碓磨刀割之际,血肉糜烂如泥。狱卒取泥肉,成堆聚之,须臾,大风至,复成人,昼夕无时,其苦不可言。数遇恩赦,忽传天有赦,众狱顿止。出门,列坐听赦,其牛召一人,出告之曰:“尔家作功德,天赦尔。”其人遂腾空而去。语毕,狱具悉至如前。因其人之有赦,众囚停息才顷刻耳。如是三年,得出,犹曰受铁杖三干。得出初,亦不知杖从何来,杖毕,得以恣行。一曰,遇千骑万乘而来,屯于村旁草莽间,问其左右,曰:“天齐仁圣帝,每岁一诣议事。”我辄告其人,曰:“愿缘化于此,作一行宫。”其人入白,久之,出曰:“诏可矣。”是曰,铁杖遂止,因附此巫,道人吉凶,化钱营庙,今垂成矣。刘异之,为作诸功德,荐拔之。后数曰,巫诣刘谒告曰:“阴府来追,听赦。”既而熟睡不省,两曰后,复醒,曰:“初至大府,宣赦如常时,既而知赦专为我也。方忻悦,而主者曰:杀人为盗,在法不赦。且令归,当上请。后四曰,复谒告曰:“又有赦矣。既至,主者召我诣前,曰:上帝有命,内侍刘永达非亲非旧,特赦之,缘汝罪大,令作女子。遂再拜,泣涕称谢。”巫因仆于地,翌曰,巫失所附,经县论告,刘与钱帛谢,遣之而去。崇宁元年秋,刘至陵下,语诸陵使,余时按事永安县,故得其详。